圈地自萌，不撕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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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桂姨骂得急时抄起一截不知什么材质的棍子往他身上疯狂招呼，一下打在后脖颈，阿诚匍匐扑倒，耳朵蹭着地板划出一道血痕，阿诚歪歪头，用脑门抵着地板，他想找点东西靠着，即便是冰凉的地板，好像明楼的手盖在他头上的感觉一样，轻轻压着他的头发，阿诚瞪着眼睛，在地上蹭了一蹭，又蹭了一蹭，突然就笑了。

阿诚等着明楼走到身边，然后是熟悉温热的触感从头顶传来。“大少爷。”阿诚叫了一声。

明楼的手臂僵在那里停住，看着阿城仰头望向自己的眼神，明明那么清澈干净，他却什么都看不懂了。阿诚向后退了一小步，对着明楼的方向屈膝，跪下。

明楼看着阿诚的动作，这几天埋在心里的不安和怀疑一下全部爆发出来，他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伸手拉他起来：“阿诚，你起来说话。”

跪在地上的少年不动，从踏进明家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违抗明楼的吩咐。明楼向后，又向后退了两步，侧身闪开阿诚跪拜的方向，他叫他：“明诚，你起来。有什么事站起来说。”

阿诚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当明楼叫他明诚的时候，他还是乱了。明明是决心自己亲手推开的，他想求明楼让他留在明家，以一个仆人的身份就够了，他阿诚何德何能，得明家上上下下为他操心劳力，但当他听见明楼连名带姓的叫了他，就怕了，怕得全身都冰凉了。

“大少爷。”阿诚又叫了一声，比刚才声音要小，却更坚定了，他像是给自己鼓足了勇气：“阿诚想求您一件事。”

明楼上前一把把阿诚从地上揪起来，他的怒火那么近，阿诚被迫仰着头看他，能看见大哥眉目间瞬间缩短的距离，嘴唇因为气极而微微颤抖，阿诚心里动摇了，他是绝不想惹明楼生气的。

自阿诚进入明家以来，明楼对他几乎用上了所有的耐心和温柔，更是从来不舍得对阿诚大声说话，而现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明诚，我只说一次，你接下来的话，最好想清楚再开口。”

阿诚被明楼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吓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打算明楼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但是如果明楼早就知道，这些天为什么没有问他？是默许了吗？所以纵容自己再最后叫几声大哥？

明楼被他瞬间瞪大的双眼落实了心中的猜想。明家阿诚的这个身份，他想要放弃了。

阿诚回来以后，明楼并没有停止过调查。当时他回来后明镜和自己都坚持要报警，阿诚却硬说自己记不得绑架他的人样子，明楼疑心却没有多想，直到后来阿诚越来越奇怪的行为让他产生了疑虑。加上他吩咐在外的人回报说看见过与桂姨及其想似的人在上海站出现。

明楼仔细回想了阿诚回来后的举动，不敢妄下结论，他怕明镜担心，私下里找了人调查这件事，直到前两天有消息说确实看到桂姨在曙光路上掳走了一个和‘明家二少爷’非常相似的人。

曙光路上，有阿诚最喜欢的那家书屋。

“大—大少爷，您听阿诚——听——”

明楼听他又叫了一声大少爷所有的耐心瞬间丧失，他甩开手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这个明明心里怕得紧却挺拔了背脊强迫自己与他对视的孩子。

“明诚，你知道明家的家法吗？”

阿诚被明楼打断，却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个问题，只好低头诚实答道：“阿诚不知。”明楼连说了两声“好，好。”

阿诚看明楼转过身，在衣柜里翻找，转过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小臂长的红木戒尺，一手握着其中一端，一下一下用另一端敲打在手心，朝自己走过来。阿诚吓得瞪大了眼睛：“大——大哥——大少爷——”